烟雾缔造舞剧《丝路花雨》仙境般迷离之美

壁画上，飞天万里长空舒广袖地飞着，但舞台上，演员要如何腾云驾雾般地飞起来呢？“我们也想了很多法子，当时团里的领导还‘悬赏’500元，这相当于当时一年的工资呢。”周嘉明介绍，是做舞美的一个师傅想到了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最简单的杠杆原理，但加上灯光和烟雾，就显得特别神奇。”演出的时候，观众不相信，演员怎么可能飞起来呢？还非要到后台去一探究竟。

32年前，一部名为《丝路花雨》的舞剧将莫高窟壁画上的曼妙舞姿第一次活生生地呈现在人们眼前。从那时起，创立了敦煌舞派的《丝路花雨》被誉为中国舞剧的里程碑。32年后，这部全新编排的《丝路花雨》将在9月6日、7日首次来到郑州，登上河南艺术中心的舞台。

32年前，敦煌舞对当时的观众来说是前所未见的。观看时的震撼和冲击，让人终生难忘。近日，记者采访了当年观看过的观众和第一批参演的演员，讲述了那些难忘的记忆。

●衣服真好看，以前根本没见过！

“我看的是《丝路花雨》拍成的电影。”至今提到《丝路花雨》，赵瑞仍很激动，“太漂亮了。”灯光、舞蹈还有服装，每一样都惊艳。“当年我们基本上都是穿同款同色的衣服，我记得当时还在宣传队，天天穿一身绿军装，背个小挎包。”正因为如此，《丝路花雨》的服装让她过目难忘，“哈哈，演员的肚脐眼都露着，但是真漂亮啊，而且第一次在舞台上见喇叭裤。”受此影响，1985年，她在排舞蹈《洛神》时，“凌波仙子”也穿了喇叭裤。“可以说，他们引领了当时舞蹈服装的一个潮流。”当然，这也有争议，她记得当时一个舞蹈杂志上有文章称，“说当时舞蹈服装有‘露、透、瘦’的趋势”。

去年刚来郑州工作的付新是个北京人，当时十岁的他跟父母去现场看了《丝路花雨》。“太好看了，眼都不够使。”这个剧讲的故事也让他印象深刻：“戏剧冲突特别强烈，我当时还是小孩呢，都看得入神了。”

在周嘉明看来，《丝路花雨》的主题与当时的艺术潮流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我们对服装是自信的，因为这不是我们自己演绎的，我们完全是从敦煌石窟的壁画上学来的”。

●看的全是样板戏，那种舞姿真新鲜

作为一个舞蹈工作者，让赵瑞印象最深的还是里面的舞蹈动作。“以前没见过这样跳舞的，像勾脚摆脚，那些动作特别好看。”这个舞剧开创了一个新舞种，就是敦煌舞。

张稷是《丝路花雨》创排的第一代演员，在剧中扮演一号反角窦虎，如今，他是甘肃省歌舞院副院长。32年前的“丝路花雨”人中，只有他和妻子还留在剧院工作。他回忆，他们从1978年就开始动手创作，前后八次到敦煌采风。“当时我们就住在敦煌藏经洞的发现者王道士的房间里，每天天一亮就进洞，496个洞挨个看，还有专家讲解。”他说，编创人员还拿着纸笔，把壁画的舞蹈动作给描下来。每一次走进洞窟，看见金碧辉煌的壁画、栩栩如生的彩塑，年轻的舞蹈演员都忍不住去模仿他们的手势、舞姿。

当然，剧情的创作也有很多故事。张稷介绍，敦煌壁画涵盖的内容非常丰富，除了佛教文化，还有服装、头饰、人文地理包括建筑等内容，从中寻找一个突破点太难了。

那段时间，编剧赵之洵和六位编导每天钻到堆积如山的敦煌文书里不停地翻阅那些故事线索。七次修改，丝路花雨的剧本总算是通过了。而男主角“神笔张”的名字如何得来？“在过去，画工是不能在自己的画上留名的，只能够留出资人的名字”，所以敦煌四万多平方米的壁画中仅找到一个“张”字，“可能是这个画工悄悄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落下的，于是专家们就建议叫‘神笔张’”。

●演员像仙女一样飞，太神奇了！

1979年，很多人所知道的舞台演出就是八个样板戏。赵瑞回忆，当时广播里天天放样板戏，舞剧也不多，除了《白毛女》就是《红色娘子军》。所以，当这样一台舞剧出现时，带给观众的震撼不言而喻。“‘仙女’们飞在空中撒花瓣，漫天飞舞，像仙境一样，印象太深了”。

“演员们不知道怎么飞到天上的，太神奇了。”付新说，那场演出让他开了眼，后来流行《丝路花雨》的挂历，每页挂历有不同的演员造型，“我们家当时还有呢，觉得特漂亮。”而让他体会最深的就是，这部舞剧一下子让大家知道了西北文化，“我就是从那次演出后，才知道敦煌的。”

壁画上，飞天万里长空舒广袖地飞着，但舞台上，演员要如何腾云驾雾般地飞起来呢？“我们也想了很多法子，当时团里的领导还‘悬赏’500元，这相当于当时一年的工资呢。”周嘉明介绍，是做舞美的一个师傅想到了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最简单的杠杆原理，但加上灯光和烟雾，就显得特别神奇。”演出的时候，观众不相信，演员怎么可能飞起来呢？还非要到后台去一探究竟。

说到烟雾，周嘉明回忆，当时因为没有制造烟雾的干冰，就用喷雾器，但里面有化学原料，味道很难闻，就在里面加了香水，结果演出时，烟雾散到观众席了，观众还惊呼：“考虑得这么细致啊，不光有飞到天上的视觉效果，连香味都设计到了。”

在当时，“飞天”是高科技，如今有了威亚，飞天的技术看来很小儿科。“没有找到更好的替代方法，这个桥段就取消了”。

■讲述人

赵瑞63岁，洛阳市舞蹈家协会名誉主席

付新40岁，河南某企业财务负责人

张稷55岁《丝路花雨》第一代窦虎的扮演者

周嘉明58岁《丝路花雨》第一代群舞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