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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在影视中的运用及作用(三)

三、音响的写意性

当我们看完一部电影或电视剧后不可能全无感受,总有对此片好滥与否的评价。虽然同一部影片总会有人喜欢有人讨厌,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但之所以有好恶,则是影片对于观众的心理感受触动与否。当一部好片子使人流泪,使人感叹,使人久久回味,是因为它触动了观众的心理神经,得到了情感上的共鸣和审美上的认同。“任何艺术(包括视觉艺术、听觉艺术、视听艺术)的审美感受方式都表现为主体感受者对客体审美对象的复杂的心理活动和心理过程”[注4]。音响是具有心理性的,音响的写意性也正是因其心理性而存在的。眼睛是最感性的工具,它将事物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告诉大脑;而用耳朵听到的则是间接性的,甚至带有想象的成分,直接作用的是心想的种种形象。“我们用耳朵不只听到流水潺潺和树叶瑟瑟的声音,而且还听到爱情和智慧的热情的音调[注5]。”视觉总是很客观并具有稳定性,而听觉则带有更多的感受性和演绎性。古人似乎已完美地阐释了由听之而心动到情现至知音的艺术欣赏规律,在各类古典文艺作品中也是俯首皆见:如“窗外鸟生闲”(唐·王维,五言绝句《戏赠张五弟》),听得窗外鸟声婉转,心情有感,竟也分外悠闲;“山川秋树苦,窗户夜泉哀”(唐·王维,五言绝句《哭褚司马》),穿过枯黄的树枝叶梢的冷风瑟瑟,霜打枯叶纷纷落地,听到这样的自然音响,引得诗人悲秋心苦,就连寂静暗夜中兀自汩汩而出的泉水声,于诗人心中,也是在哀泣寒痛,诉其悲苦。


不同的音响效果出现在某种特定环境下,相对于听者的心理感受,会产生超出音响本身内容的各种不同的特殊含义。这就是音响的写意性——将音响“意境”化。


“音响效果能表达相当多的含义,有时甚至能产生巨大的情绪感染力[注6]”。


正所谓“声在意,听于心”,作为人类,最高级区别于其他动物的能力就在于“因事而有感,闻声而知情”。上面的例子,便是音响对左右听者喜悦、伤感、悠闲乃至宁静的心绪的最好证明。人们总会因听到什么而想到什么,而音响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相对于人的心理感受会产生形象化的影响,“风声鹤唳”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而音响的写意性正是在观众的心理上下功夫,创造出了“意境”这一古来艺术者就一直追求的目标。在影视作品中音响直接作用于观者的心理感官,强化着影片所要表达的内涵和影片的意图,以产生深刻的寓意,来丰富影片的艺术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使观众不仅用耳朵听到音响,更是用心来听来体会它的情绪。


四、音响的写意性功能及其在影片中的运用


1、夸张


1)提高响度


夸张,在音响的写意性功能中是最常见的,它主要通过加大声音的响度来实现。声音的响度,是声音对人的耳朵感受的重要指标。响度是反映人的听觉系统对声音强弱的感受,实际上就是声波振动的幅度。我们经常说到的“分贝”,通常用来标示声音响度的单位。有时我们在某些重要路口看到的自动显示板上的“60分贝”或者“50分贝”等等,就是对当时当地声音响度的计量,告诉我们此刻的声音到底有多强。


一般30分贝或以下的声音是一般人耳所不可听闻的,而160或160分贝以上的声音则大到足以将人的耳膜震穿孔,而180分贝的声音甚至可以将人震死。我们一般讲话的声音在60分贝或以下。即使是乐音,人们也不能忍受达到120分贝的度量值。而这里所说的音响夸张就是提高原有声音的响度,当然不是要达到让人耳聋的地步,而是根据剧情需要适当加大以达到“先声夺人”的效果。以响来强调细节和提醒观者的注意,以响来象征人或事来表达内蕴的含义,所以这种加大声音的响度超出了写实性的范围,于是它就成了写意性的。但是,这种夸张化的音响是要经过提炼的,不是放在明面儿上可以随便拿一个用就能表达出影视作品的创作意图的,一定是要选择一种最具代表性、最具象征意义的音响效果进行夸张才能达到目的。


电影《黑眼睛》中有对音响夸张很确切地运用,由于主人公丁利华是一位盲人运动员,声音对于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和外界接触的手段以及了解世界的途径。因为对铃声的敏感,李教练就利用车铃和口哨引导丁利华跑步的方向。在一次残疾人田径运动会上,第一次参赛的丁利华一直很紧张,李教练鼓励她,并告诉她自己在50米外用哨声来引导她。发令枪一响,丁利华奋力向前冲去。刚开始时场外无数观众在呐喊加油,使得环境声很嘈杂,镜头一直用近景追跟着丁力华,这时呐喊声渐渐虚掉了,原本50米外很微弱的哨声变得响亮而坚定。这时,配合着主人公奋力冲刺的脸的近景,那明亮的哨声一下一下坚定而沉稳地回荡在似乎空无一人的体育场内,直到主人公冲向终点。这样选择哨声进行夸张处理是很具象征性的:由于片中主人公对哨声的敏感,在她耳中,可能忽略一切别的声音而只追随哨声,而清晰明亮的哨声无论对片中的丁利华还是对我们观众来说,都仿佛是替代了“加油”的喊声而变成了最简单和最有力的精神鼓舞,仿佛是象征了成功和胜利的指引。而在观众的心中,这哨声则起到了一种升华拼搏精神的作用,从而更容易带动观众的情绪并使之有所感动。


选择某处细节音响作夸张处理,往往会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对于完美角色形象,这是一种笔墨少而起大作用的方法。影片《紧急迫降》中有一处对细节音响进行了非常夸张的艺术处理:当种种努力都失败后,机组人员决定人工检查起落架的安全系统,这就意味着负责检查的机务员要进行极端危险的高空作业。而这时,机务员的手表报时响了,在真实的环境下,微弱的报时声应被巨大的飞机轰鸣声及嘈杂的人声环境彻底掩蔽掉,而影片将报时声夸张放大让观众清晰地听到,是有其深层用意的:这位负责检查的机务员是非常在意自己身体的,每当手表报时一响,他就该吃些维他命之类的营养药物进补了。这些都已在影片的前半段交代了。因此,此时的报时声如此“明亮”其实是为了提醒观众不要忘了:这是一位将自己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机务员。而就是这么一个惜命如金的机务员,却在危急时刻毫不犹豫地承接了可能会丢掉自己生命的任务。这么一个音响细节的夸张在无形中比任何直白的表达都更有力地树立起了剧中人物高尚、敬业的高大形象,悄然之中调动起观众的敬佩之情。


2)音响变形


音响的扭曲变形是音响夸张的另一种表现手段。我们常常可以在影片中听到在真实生活中所听不到的音响。比如在《王子复仇记》中,哈姆雷特听到鬼的心跳声。影片《午夜凶铃》中,配合着每次提示日期的字幕的出现,响起的一种古怪的,听起来阴冷诡异的音响,仿佛是亡灵的提示,敲打在早已战战兢兢的观众的心上。又如,当浅川的前夫柳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低头沉思,看到一双穿着白皮鞋的脚愈走愈近时,渐渐增强的音响变得恐怖怪异,好像是众多的人发出的“呜呜”声合着呜咽的风声。这种声音压住了所有的真实环境声,给观众一种危险逐渐迫近增大的恐惧感,令人毛骨悚然。这些音响效果听似完全不建立在真实音响的基础上,仿佛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但其实所有这种音响效果都是依据着生活中不止一种以上的真实音响,混合、变形、加工处理而成。由于在真实生活中对这种声音的陌生,使得人们更易对此产生增强恐惧感和不确定感,所以,这样制作出来的音响效果很多用在恐怖片或灾难片中。当然也不尽然,法国影片《黑店狂想曲》虽然不是一部纯粹意义上的恐怖片,但它的音响处理也独具特色。片子一开头就是店主屠夫在不停地磨刀,“嚓嚓”的磨刀声开始是写实的,当镜头渐渐进入一条由屋内通向屋外的管道时,磨刀声也随着镜头的深入逐渐加大音量,那种在金属容器里特有的混响感也随之渐渐增强,伴着一种从金属表面上反射回来的“呜呜”声,直冲向管道的出口才戛然而止。磨刀声在这里被录音师做了变形的艺术处理,我们也许单靠耳朵听不出来那种“呜呜”声的真实来源,但录音师必定是用了多路不同的声音混合处理而成的。这种被扭曲的音响效果马上给片子笼罩上一种诡异古怪的气氛,在影片的一开头就向观众展示了这部片子的整体氛围。显得简练而独具匠心。


虽然音响夸张主要用在故事片当中,但在专题片中也偶有使用,可以减少解说的出现而达到饱满片子情绪的作用。例如专题片《共和国之恋》的序幕中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咚”的心跳声响亮而沉重,远远超出了写实音的响度,同时也远远超出了声音本身的含义:这是无数科技工作者共同的心声。观众听到的是他们报效祖国的拳拳赤子之声,是献身于科学事业的宣誓之声。


对于这种音响的夸张,重要的是如何发现它,提炼它并恰如其分地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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